《狙家隔离》恐怖电影天王编剧的精准观察,回忆你我真实活在恐怖电影里的那几年

电影反映现实,极度讲究观众共感的恐怖电影,当然更要反映现实。80 年代美国政府引爆一连串政治军事丑闻,电影银幕上立刻出现了一票政府阴谋论的惊悚或恐怖电影。而当 2020 年疫情垄罩全球,以疫情做为主题的恐怖电影当然也要大行其道。HBO GO 新上架电影《狙家隔离》(Sick),由最会掌握社会风向的布伦屋影业制作,正是一部疫情恐怖电影,这部不到 90 分钟的小电影,精准地抓住了疫情年代的最恐怖元素:疫情是如何让全世界反目成仇,让我们以疫情之名,忍不住想杀掉看不顺眼的小白们。

时间是 2020 年初,这时美国已有超过 27 万确诊病例,有 42 州宣布民众居家隔离,使得全美有将近 97% 民众必须待在家不得外出。大学同学帕可与米丽这对好姊妹可不这样想,她们要一起到帕克父母的别墅,以隔离之名享独居渡假之实。但神秘客决定参加她们的居家女子会,杀害这对享受隔离的女孩们。凶手的动机为何?帕可与米丽又要如何逃出生天?在这个每个人都要保持社交距离的时期,谁会对不戴口罩的她们伸出援手?

《狙家隔离》恐怖电影天王编剧的精准观察,回忆你我真实活在恐怖电影里的那几年-1

布伦屋影业恶名昭彰,他们的作品清一色都是「高概念」作品(除了少数如乔登皮尔或奈沙马兰等大牌创作者)。高概念代表的是观众一看到剧情大纲,就懂得这部电影在演什麽。而要如何让观众一眼即知?这就是布伦屋最恶名昭彰之处:他们喜欢将社会议题做为作品主题。例如当炫富的川普上任总统,布伦屋就推出富人猎杀穷人为乐的《猎杀游戏》(SOLUM);当性向平权议题成为社会热门关键字,布伦屋就推出了一群 LGBTQ 人士住进性向治疗营,然後被杀人魔追杀的《They/Them》。

那麽,疫情能拍出什麽样的恐怖电影呢?疫情能发挥的空间显然更大,因为不管你是富人、穷人或是 LGBTQ 族群,你都有可能染疫。疫情是最疯狂、最无理性的天择过程,而这将让疫情成为分裂族群最强大的力量。乖乖戴口罩、遵守防疫规定的人,与不遵守规定的人对立;健康民众与染疫者对立,超市购物排队时,只要听到一声咳嗽,众人马上怒目相视。当你逃避凶手追杀,好不容易在路上找到一台过路车愿意停下,司机担心的可不是你的安危……而是你得先戴口罩才能上车!

这是《狙家隔离》的精髓,这部成本仅有一千万美金的小小小电影,尽管并没有大卡司,有露脸的演员也仅有六位,但它却精准地抓住了疫情时代真正的恐怖根源。当疫情造成族群对立,当每个人在路上看到不戴口罩的家伙,都自动产生怒气想要臭骂对方,《狙家隔离》将这种对立与怒气,化为砍杀类恐怖片推动剧情的动力──如果你在疫情期间,看到新闻报导年轻人不负责任地不维持社交距离,而且还在群聚开趴,这时如果你心中闪现过一丝杀机,那麽就证明《狙家隔离》成功了:电影里的受害者,就是这种对疫情无感的年轻人。

事实上,《狙家隔离》的剧组里藏着一位大明星,他就是编剧凯文威廉森。威廉森堪称是九〇年代发迹的恐怖界编剧天王,他撰写过颠覆恐怖片公式的《惊声尖叫》系列剧本,只有对恐怖电影如数家真的编剧,才写得出能谐仿恐怖电影经典元素的《惊声尖叫》系列。威廉森的恐怖电影知识如此渊博,让他还写出了颠覆经典公式的《是谁搞的鬼》(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) 与《老师不是人》(The Faculty),可以说,凯文威廉森就是恐怖电影界的昆汀塔伦提诺,善於重组、翻转、而後创新老掉牙的恐怖电影公式。

凯文威廉森这次要颠覆的是疫情,可以说《狙家隔离》最值得一看之处,是看威廉森对於这场全球疫灾的洞见。与其说他跟我们一样害怕哪天染疫,对他而言更有兴趣的,是人类社会如何因为疫情而分崩离析,以及如何因此而暴露我们隐藏的劣根性。社会一向提倡的温良恭俭让,在超市架上只剩下一包卫生纸时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们用猜忌与疏离做为保护健康的盾牌,而这正是恐怖电影里,被害人面对杀人魔压力下,会做出的慌乱反应。

《狙家隔离》另一个优点,是在极少的预算下,放大了砍杀效果。各种刺杀手法都在镜头前直接呈现,包括钝器击杀、一刀封喉、利刃穿掌、长矛贯胸等等画面,镜头全都以特写方式近身拍摄,这是小成本恐怖电影的诚意。尽管《狙家隔离》仅有 80 多分钟片长,但它至少达标了砍杀类电影的基本水准。

疫情过去了,现在社会群体似乎已经不再恐惧疫情,人类历史上最接近恐怖电影世界的一刻又悄悄地远去了。现在看《狙家隔离》,更多的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奇异的怀念:曾经这个地球的所有居民,在那几年里活得都像恐怖电影的被害者一般……或者说,我们也曾经活得像电影杀人魔一样,在口罩之下,我们对某些家伙咬牙切齿,恨不得除之而後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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